【楼诚】许一世长安(15)
屋里，明楼右手搂着汪曼春，左手举着枪，一脸杀意地对着门。汪曼春手里举着杯红酒，看起来很慌乱，连表情都没控制好。
屋外，突然打开的门外边，一个穿着西装的小男孩手里捏着一截绳子，和一个破碎的气球。看起来受了惊，满脸惊慌失措，要哭不哭的。可怜的不行。
两人一看居然只是一个小男孩，而自己居然被一只气球给吓得如临大敌，简直要不好了。汪曼春松了一口气，赶紧坐直了身子，明楼也顺势坐好，把枪收回腰间的枪袋中。
可惜他忙着收枪，忘了把放在汪曼春腰间的手收回来。
于是当阿诚气喘吁吁地冲过来看情况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站在门口的一个小男孩。还有郎情妾意的明楼和汪曼春。
本来是要来抓贼的，结果一不小心捉了奸。
明楼尴尬的不行，明诚也有些手足无措。只有门口的小朋友依旧惊慌着，汪曼春神态自如地喝酒压惊。
明楼赶紧把手拿回来，并期望阿诚并没有看见。
然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分明看见了阿诚眼里的失落和惊讶。虽然他很努力地掩饰了，可这毕竟是与自己相处了十数个春秋的人啊，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有心想好好和他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然而现实状况却不允许，作为一个“严厉冷酷的大哥”，明楼甚至不能出言安慰。他只能黑着脸，说：“好了，没事了，你出去吧。”
阿诚顺从的关好了门，带着小孩子走开了。看起来真是隐忍的让人心疼。
明楼一想到他走出门时的那个眼神，就恨不能冲出去把他拉回来，抱在怀里狠狠地揉一揉，好让他紧绷的神经舒缓片刻。然而这事非但不能做，甚至都不能想。
他身边坐着的，是76号年轻有为喜欢自己多年同时也怀疑自己多时的处长，汪曼春。工于心计，心狠手辣。一个眼神的飘忽不定，她都会联想出一连串的阴谋，和她相处，每一句甜言蜜语，每一个温情瞬间都要提前设计好。现在一个气球打乱了原本事情发展的方向，但好在还能掰回来。要是自己再乱了心神，那可就真是不妙了。
汪曼春风情万种地睨了他一眼，娇嗔地说：“草木皆兵。”
虽然计划被打乱了，但自己此刻的狼狈被汪曼春看在眼里，倒是让她对自己的怀疑放松了几分，也把刚才剑拔弩张的话题带过去了。这倒是因祸得福。明楼深吸了一口气，“威胁无处不在啊。”说的自己好像成天被人刺杀，被全中国人痛恨一样，很符合伪政府官员应有的形象。
汪曼春笑了笑，随即又正色道：“我听说，南田课长见过阿诚，和他密谈过，希望有机会能跟他合作。”说完就看着明楼，探究着他的反应。
听见这个，明楼心里其实是愉快的。因为今天来参加这个舞会，就两个目的：借汪曼春之手让南田觉得自己和阿诚有了嫌隙；借南田之手让汪曼春被迫取终止鱼行动。
明楼沉默地听完汪曼春的话，俯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阴沉不定。
汪曼春细细的看了看他皱着的眉头，说：“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
这个时候不能说“不知道”，更不能说“知道”。因为汪曼春只是在试探，并不是相信了明楼不知道。所以，岔开话题，让汪曼春知道一些他想透露的情况才是最明智的。“阿诚是百里挑一的人才，有人挖墙脚，再正常不过了。”一句话说的模棱两可，既不说自己知道，也不说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仿佛在抱怨，明诚有本事却不够忠心，离开自己是早晚的事。
汪曼春自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好了不少，“那我呢？”
明楼对于这个问题完全没有准备，然而毕竟是多少年磨练出来的特工了，迅速地反应过来了，“你啊，万里挑一。”直接夸到最高层这应该没问题了吧？
“那怎么不见明长官，来挖我的墙脚？”谁知汪曼春如此不依不饶，整个人贴上来，吐气如丝地问道。
一个问题回答不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答非所问扯开话题。——特工手册第六十八条。
明楼有些落寞地笑了笑，并且用温柔如水的眼神进行攻击，“有些事情告诉我一个事实，谁都不能相信。”
汪曼春果然没有在纠结于挖墙脚的事，更加相信了明诚和他的关系并不去外人看见的那样牢不可破，心里很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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