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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点梗第一篇

你的命当然比不上天下苍生

 

但你要是死了，我就再不会管旁人的事了

 

明楼夜不能寐的日子多了去了，但是像此刻这样内心充满了悔恨的感受，还是第二回。

 

上一回是多年前和明诚一起在巴黎留学，学着学着竟把阿诚给学丢了，等发现时他已经成了青瓷，给拐去伏龙芝接受训练了。

 

“你给我跪下！”明楼依旧记得自己当初那个恶狠狠的语气，手发抖地隔空点着摆在堂前的一个神龛的样子。

 

几个月训练下来被太阳晒黑又在训练之后精干了不少的明诚看起来俨然是一柄钢枪，但他乖顺地听从大哥的指令，弯下膝盖跪在蒲团上。

 

明楼从架子上抄起一把从上海带来法国的鞭子，这是家法，但是明楼还是第一次用它。不是从前的做做样子，或者是挥舞两下叫小孩子好收心读书。

 

他手里的鞭子真真实实地打在了明诚直挺的背脊上。

 

“你长本事了！你会瞒着大哥了！”

 

“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嗯？”

 

明诚咬着牙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挨打，连一句呻吟也没有。

 

发泄了怒气的明楼回过神来，有些心痛自己这个弟弟满背的鞭痕。但是又觉得不能不硬下心肠，不然这混小子以后还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

 

“你知道自己这回错在哪了吗？”明楼放下鞭子问道。

 

明诚虽然身上疼得不行，心里也是焦虑，却还是说：“大哥对不起，可是我觉得自己没有错。我不过是当兵打仗，保家卫国。就跟大哥一样。”

 

明楼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来，却只是轻柔地落在明诚的头顶上，“保家卫国自然是没错，我也不是气你这个。我是气你就这么走了，连说也不和大哥说一声。”

 

“大哥，我是怕你担心……”明诚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落寞，急急忙忙抬头解释。

 

明楼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脸上带了笑意，“知道你是怕我担心，可你什么也不说，我会更担心。”

 

明诚不顾背上的伤痛，直起身子就要去抱明楼，他想说，对不起大哥，是我鲁莽了。他想说，大哥，我也很害怕受伤丧命。他想说，可是我更加害怕会追不上大哥的脚步。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在伏龙芝的高强度训练，对大哥的思念和担忧，还有刚刚来自大哥的责骂和鞭打都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限，此刻看到恢复温柔的明楼还有他温暖的拥抱，让他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什么都来不及说就沉沉睡去。

 

而这一回，和之前的情况是何其相似啊。

 

一样是明楼眼睁睁看着明诚只身犯险，一样是明楼虽然担忧却无能为力。

 

一样是一边想着明诚能回来，一边害怕看见缺胳膊少腿的明诚回来。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是明楼亲手把明诚送进这样危险的境地的。是他亲口把这样危险重重的任务交到明诚的手里的。

 

“阿诚，日方这一次派了一位生化专家南下，他的最终目的地是上海还是更南边还不清楚。但是可以保证的是，这个从东三省来的生化专家绝不是来做什么善事的，可以说是所到之处必成狼藉。”明楼坐在书桌前紧皱眉头神情严肃地对明诚说道。

 

“是啊，那上面对这件事的指示是什么？”明诚同样是一脸严肃。

 

明楼叹了一口气，眼神里有一丝抗拒，但是很快就开口说：“上面的意思是，能杀则杀，实在不行，把人拦在上海是最好的。再往南去，形式复杂，实在是分不出神来在管顾这个了。”

 

“能杀则杀”四个字后面暗藏着多少凶险，明诚知道，明楼也清楚。可是两个人都没有讲明，只是各自暗藏心事，领受任务。

 

这样重要的任务，原本不该由明诚一个人去完成的。可是上海的地下党可以说是仅剩无几，寥寥几人还不全是身手好的。况且这样的任务可以说是关乎好几个省的地下党的性命，随意交别人也是十分草率的举动。

 

实在是再冒不起任何险了。

 

明楼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家里的仆人和大姐早就睡下了，夜深人静的明公馆让明楼有很多的时间和心思来后悔。

 

不是后悔将明诚送去这样危险的境地，他是在后悔自己没有把自己的表露给明诚。

 

每一次都对自己说：还不是时候，还为时过早。等到以后，等到下一次再对阿诚说吧。没有关系的，只是一句话而已，什么时候说都不要紧。

 

但是此刻，说好的凌晨一点回来的明诚已经超时半个小时了都没有出现，这让明楼心慌的不行。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万一没有下一次了怎么办？万一没有以后了怎么办？

 

就在这样的折磨之下，明诚终于回来了。他没有从正面走，而是轻巧地翻过围墙，小心地敲响了明楼房间的窗户。

 

明楼几乎是在听见声音的一瞬间就跳了起来跑去窗边，一把打开窗户，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阿诚，你……你还好吗？”明楼后退一步让人能够进来，眼睛不停地看着明诚，生怕看见一处刀伤或是一个弹眼。

 

然而最害怕的事情成真了，明诚松开捂住自己大腿的左手，有些虚弱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说：“”还好还好，事成了。出门的时候被巡逻队宪兵发现，有人打黑枪，我不小心中了一枪。

 

鲜红的血浸染在深色的裤子里，不细看居然一时没有发现。

 

“什么枪打的？”明楼蹲了下来看着明诚的伤口，努力克制自己的手不要发抖，努力冷静下来思考治疗方案。

 

“不清楚，应该是手枪。力道不大，伤口流血也不多，应该没有大碍的。”明诚苍白的脸上带着笑容安慰地说道。

 

明楼从柜子里拿来了器具齐全的医疗箱，深呼吸几下从里面拿出一把小而锋利的刀子，和一支尖头镊子。

 

他要把明诚腿里的这枚子弹取出来。

 

毕竟这样的伤，不管哪个医生哪里都不能去。信得过的医生自然是有的，可是难保一个诊所的人都能信得过，一条街上的人都能信得过。所以这样的事，向来只能是自己来做的。而明楼和明诚早已是做惯了的。

 

“忍着点啊，要是疼了就轻轻喊。”明楼握着刀割开明诚的皮肉，头也不抬地嘱咐道。

 

明诚脸上血色尽失，连嘴唇也是惨白的，却硬生生忍住了叫声，只是两只手都紧紧握住椅子不放。

 

“好了好了，都弄好了。来，我服你去卫生间洗洗。”明楼伸手去扶虚弱的明诚，心疼的不得了。

 

明诚的伤口上被明楼不要钱似的用了不少的吗啡，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失血过多头还晕着。

 

明楼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刚才那股忧心又浮现了出来，不知为何他闭着眼睛，看起来就好像马上就要离他而去一般。吓得明楼赶紧欺身上前，一把抱住了明诚。

 

“大哥？怎么了？”

 

明楼只是搂着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阿诚，让你受这些罪，是大哥对不住你。”

 

明诚笑着说：“大哥这是哪里话，我又不是为了你受的这些伤。”

 

明楼拍了拍他的背，说：“我知道不是为我，可是每每见你受伤，我就总是恨自己无能。恨自己不能将这些人统统杀光，省的你要去冒这些险。”

 

明诚从他的怀抱里挣脱了一些，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有些期待又有些闪躲，问：“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楼亲昵地拿鼻子蹭了蹭他的额头，就好像是小时候安抚害怕蜘蛛的小明诚一样。

 

“阿诚，就让哥哥一辈子都这样护着你吧？”

 

当年没有敢说的话，如今明楼总算大着胆子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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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粉点的梗到了260粉才写诶也是……

本来以为会多到写不过来什么的，然而只有两个梗，这个写完了，后一个怕是要慢一点，因为那个脑洞感觉有一点……气势恢宏。我大概要写它个几章了吧（并不